武汉中南医院妇产科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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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位于树荫密布的东湖路,公交车一到站,呼啦啦车上的人下了一大半。

窗外阳光正好,不远处的汉街人来人往。医院的外科大楼,连脚步都不由得放轻了。

武汉医院,这里最繁忙的科室就是产科。所有关于生产的想象与轻视在这里被打破。去年上映的电影《生门》,就在医院妇产科拍摄,真实记录,豆瓣评分8.5。

△《生门》是由曾入围奥斯卡最佳纪录片的陈为军导演执导,历时两年,在家属允许拍摄前提下,跟踪了40多位孕妇,最终选择了最能出故事、最具煽情能量的4位早产妇:有人命悬一线,有人捉襟见肘,有人取舍两难,有人执于生男。

电影表达了很多,同时提供了医护人员和患者两个群体的视角,有感动有荒唐,人性善恶、制度缺陷、母爱深沉,由于大家立场不同,经验不同,每个人也会得出很多不同的感悟。

在今天的医院产科,除了没有煽情的音乐,一切依旧真实上演。

中南妇产科故事

产科第一个关键词就是:忙。

医院还能看到最多的欢饮鼓舞、喜极而泣的场景,那一定是产科了。

但往往,就有一些生命,并不能通过自然分娩或者简单的剖宫产,而顺利降生到这个世间,因此,穿越这道生死之门,对于准妈妈和医生来说,都是一场鲜血淋漓、生死未卜的战斗。

这样的战斗,在武汉医院产科,每天都会出现。

去年一年,这里有多位产妇分娩,其中一半以上的孕妇都是重症,二胎开放后,高龄产妇也在增加。

整个科室最忙的人要数科室主任李家福了。李家福和他的医护团队,在江南地区最负盛名。

△李家福让“妇产科男医生”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

夏锦菊的凶险性前置胎盘的重症手术,是身经百战的李家福最难忘的一次手术。

33岁的夏锦菊,一个爱笑的妈妈,身高只有1米4,体重34kg,产后大出血,在医生抱出孩子的那一刻,出血量就有毫升!心跳骤停两次,抢救到最后,她全身的血被换了4次!

夏锦菊被下病危通知书后,她的父亲抽着烟,熄掉烟,捂着头坐在手术室外面。瞬间泪目。

她全身插着保命用的管子躺在icu里,痛苦不堪,手指僵作一团,医生问夏锦菊想不想看孩子,她笑了,点头,医生说,那就要努力坚持活下去。

好在,最终母子平安。

一场与死神的较量过后,李家福对一直乐观的夏锦菊笑道:这辈子我忘不掉你,你也忘不掉我。

还有之前微博上热门话题:#医生将胎儿塞回子宫#,说的正是在医院产科发生的一个奇迹。

这个特殊病例,在23周时发生流产征兆,胎儿的脚露出宫颈,因胎儿太小,分娩出来难以存活,医生用纱布做成小锤子,小心翼翼地将胎儿的脚,一点点送回子宫,再用缝合线将宫颈口扎紧,让孕程继续。

最终孕妇顺利诞下男婴。

像这样的大手术有很多次,三天三夜持续抢救的案例也真实发生过,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事例,各种凶险,不是寥寥数语能概括。

有时候在产房外面会来好多别的科室的医生,就是为了看一眼新生儿的幸福感。命悬一线之后的新生,令人泪眼婆娑。

手术后的产妇终于能躺进病房。12楼电梯一上来,入门处都摆满了床位,虚弱的产妇躺在走廊上的加床上,怀中护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小婴儿,有人经过,为人母者全都警觉望过来。

床位一位难求,意味着产科的高负荷运转。作为湖北省危重症孕产妇救治中心之一,医院妇产科承载了太多希望。

能躺在这简陋的走廊的床位上,对很多家庭来说,已经是莫大幸运。

生产前大家都是浮肿的脸,浮肿的眼,乱糟糟的头发,生产之后有产妇编上了两个辫子,有人低声商量着去洗澡,夏锦菊出院的时候穿着红衣服跟医生合影,每个妈妈都是爱美的。

妇产科男神

看得出,电影的亮点之一就是产科主任李家福,这是一个上镜有故事的好医生,在气氛凝重的科室里,幸好幽默的李主任做轻松担当,总会被片子中李主任弯管子武汉话和幽默感逗笑。

如今已56岁的李家福主任,每周主刀高危手术3至5台,共完成手术余例,武汉妈妈们应该多数听过他的名字。每周一上午、周四下午是李家福的门诊时间,慕名而来的人很多,如今幽默风趣的李家福也算是“民星”了。

△五楼门诊部

上午刚做完手术的李主任来不及休息就开始坐诊,语速快且清晰,尽可能多得为病人看诊,一句废话都没有。

△患者称他为“最有人格魅力的产科男神”

下班后的李家福时常会被前来看诊的病人拦住,他总是耐着心解答所有疑问。去年除夕,李家福依然在岗位上。

患者说:“主任你都没有休息日啊。”

“有啊,我32号休息。”

天知道哪来的32号!

医院一角已窥得世间百态

作为看惯生死的医生,李家福对生命依然无比珍视,记录片中李家福有一句:她说宝宝不要了,宝宝怎么能不要呢?

手术无可避免的风险以及患者家属对病情风险的不理解,是医生最无力的时候。医生是人不是神,可以治病不能治命,并不是每次手术都能成功,对于产科来说,手术失败带给一个家庭的打击太过沉重,让人不忍面对,这对医生来说也是莫大的压力。

问及医生最无奈的事情,回答是病人没钱交医药费。

欠费的情况不是罕见,生完孩子就跑,实在是交不出钱来的人,最后一点尊严也不要了。

片中5万块钱能救一大两小三条人命,手里只有5千元的丈夫,借钱、贷款、抵押房产此时都行不通。而最终生下来的孩子只能放在隔离室里,每个孩子十几万的医疗费,当爸的狠心说,谁能出钱保住小孩子,就把小孩子领走,以后再无关联。但转眼间一个大男人泪如雨下。

△有时候上帝也得保佑穷人(李家福主任在片中的话)

每年欠费的事大概有20起,而追不回来的费用,医院自己背,做完了手术的医生护士们,还要摊派费用,任是再豁达的人,心里也会憋屈吧。

有时候看到医患纠纷,甚至恶性伤医事件,好似站在面前的不是救命的医生而是深仇大恨之人,无言以对,只余悲凉。

“生”之艰难,不需要去渲染,字面的“剖腹产”、“抢救”、“生死抉择”来到眼前,无处可躲。正如电影里血淋淋的场面让现实中的你颤抖一样,因为你知道这些都是真的。

值得庆幸的是,武汉孕妇死亡率是十万分之9,而年全国孕产妇死亡率为十万分之19.9,希望与死亡的较量,医护人员的付出值得我们道一声感谢。

应该不少人跟我一样,阅历尚浅,还没摆脱父母的保护,医院。而到产科看一次,真心觉得,做母亲是需要勇气的。母爱的伟大,无须刻意去歌颂,却从来不容置疑。

年的夏天,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走出医院的女子怀中多了一个小生命,从此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,叫母亲。

▋医院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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